【晴博】《狐与神》08
【晴博】九尾狐与他的神明系列之《狐与神》08
阴阳师晴博only
理论上的原著/电影向
上午的某个时刻。
长秋书屋。
博雅在二楼的卧室安稳地睡觉，对另一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时，晴明站在后院的樱花树下，嘴角含笑，正颇有闲情逸致地拿着喷壶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被叫唤过来的芦屋道满在离晴明很远的地方站着，一脸警惕地盯着晴明的动作，预备在对方采取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时可以迅速应对，重点要避开被突然洒一身水这种幼稚事。
“我一直很好奇。”
突然，晴明说话。他手里浇水的动作未停顿，视线未从花花草草上移开。
芦屋道满静静等待下文。
于是，晴明继续说：“在这件事里，道满大人，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虽未被点破，彼此都知道这件事是在指什么。
安倍晴明的能耐，芦屋道满很清楚。只要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他就能猜测出事件的全貌。如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总会猜对，并提前埋下反转的伏笔。
但这次，怕是不能让他轻易如愿了。
“还能是什么？炮灰呗。”芦屋道满不在乎自己在戏中的角色高低，反而乐在其中。
晴明凉凉地说道：“宫本爱这种是炮灰，您可是重要配角，何必谦虚。”
“哈哈哈，她啊，最多是个群众演员，只是支付给她的报酬可被你搅黄了。”
“不是很好么。至少，她不会因无知而丧命在，仅仅是一辈子霉运缠身。”
害人者常自害。宫本爱要伤人性命，必然也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才算公平。这种潜在规则，芦屋道满事前并未告知于她。
芦屋道满无所谓地耸耸肩。
浇水浇到水壶空了，晴明放下水壶，终于转头，正式看向芦屋道满。
“要说到正事咯。”芦屋道满如同见了美酒的老酒鬼一般，有些急迫与兴奋。
晴明也不再绕弯子，直白说：“托你转带句话给你背后的众多神明，就说，安倍晴明愿协助修复并封印天上天的「司命轮」。”
听到晴明的话，芦屋道满先是一愣，后掏掏耳朵，然后不满地大哈一声，叱喝道：“说什么胡话！”
晴明不辩解，定睛看着芦屋道满。
芦屋道满狐疑地上下打量晴明，围着他转了三圈，连连咂舌。
“晴明，你这家伙在盘算些什么？当真舍得下手？”
晴明仍是不予辩解。
见此，虽仍有疑虑，芦屋道满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话，我可以带到，多半是白费力气。”
“不，他们会接受我的建议。”
“如此自信？”
晴明冷笑，缓缓说道：“路只有一条，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话未免过于狂妄，奈何事态的主动权一直被紧紧握于安倍晴明的掌中。从千年之前，到千年之后，世事诸多变迁，却只有这件事从未被任何外力所撼动。
若非如此，在天历九年的清凉殿上，或者更早之前的青丘山上，一切便已迎来了终结。
可笑的是，那些神明大多轻视了这位白狐之子的存在。只有少数注意到了这个世界曾发生过什么，并为此摆弄出一场大戏。
作为戏中一角，芦屋道满舔舔嘴角，无声地大笑起来。
“如此甚好啊，晴明。”
之后，芦屋道满离去。
毕竟受了损伤，沉睡的博雅一连睡了多日。
这段时间，晴明收到意料之中的回复，并提出了不容拒绝的要求。
交易由此达成。
本月17日，土曜日，清晨。
醒来时，博雅满足地伸个懒腰，懒洋洋睁开眼睛，就看见晴明坐在床边对自己微笑。
“晴明。”博雅唤了一声，也对晴明露出笑容。
“早安，博雅。”晴明俯身在博雅额头落下一吻。
起床、洗漱、吃饭，日常的居家生活在这栋小楼内上演。
早饭是晴明亲自做的清粥小菜。
好久未进食，一口气吃了太多，博雅觉得有些撑、有些难受。于是，在房间里一边揉自己的肚子，一边溜达消食。
蜜虫笑着由餐桌上端下碗碟。
晴明无奈地起身，拉着博雅换上休闲的便服，出门走走。
长秋书屋附近有一个小公园，住在附近的人清晨会在这公园里晨跑。
今日，晴明与博雅在公园里散步。
晨跑的人纷纷由二人身边跑过，之后还回头张望，不知望的是那张妖孽的脸，还是两个男人相牵的手。
散步大约半个小时后。
晴明牵着博雅去了公园附近的一个老街区。
街区内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货物铺满了街道的两侧。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着，走进了一家工艺品加工店。
“早安，安倍先生，您预约的加工室已经准备好了！”店门口的老板热情地为二人引路。
被引路的时候，博雅一脸茫然，凑到晴明身边，偏过头，小声问道：“晴明，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
“博雅等下便知道了。” 晴明笑着回应。
“又卖关子。”虽然不满地嘟囔一句，博雅仍是压不住心中的期待，眼睛亮亮地朝四周张望着。
不久后，二人被引进一间单独的加工室。
室内的一侧壁面立着一架未点燃的高温火炉，旁边地上放着大量的干柴。另一侧的空间里有一木桌。桌子上摆放着零散的工具，小水缸、薄竹片、木垫板、丙烯颜料，大袋粘土，还有一个人体结构模型。
“这是要做什么？”博雅眨了眼睛。
“粘土人。”晴明即刻回应。
“啊？”
在博雅愣神的时候，晴明挽好衬衫的袖子，伸手开始蘸水揉粘土。
博雅后知后觉地也跟往松散干燥的粘土晒了些水，拿出平时揉面的技术，搓出了一块坑坑洼洼、内里都是洞的稀泥。看一眼自己的杰作，又瞥了眼晴明手下光滑圆润的粘土团。
“晴明。”
“怎么？”
“厨师这个职业，你考虑过吗？”
“为你洗手作羹汤可以，其他人还是免了吧。”
“……哦。”
博雅也不多话，往稀泥里添了些粘土继续揉捏，只是耳尖泛起了红。
半天的功夫，塑形、烘烤、描色，一套流程下来，晴明粘出了一个迷你版的自己，和真人极为相似。
博雅新奇地将晴明粘土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晴明着无奈地收拾博雅和出的一大滩稀泥。
收拾好后，晴明自己又揉出一团粘土。然后，从博雅手中夺走了自己的粘土人，又把他推到桌边。
手被按到新弄出的粘土团上，博雅委屈地看向晴明。
“晴明，我办不到。”
“不试怎知不行。”
“唔。”
“相由心生，博雅随心捏出个自己就好。”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博雅看向晴明，晴明报以微笑，显然是不打算解释些什么。
“好吧，我试一试。”
博雅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博雅天天被晴明领到这间加工室里捏粘土人。奇形怪状的粘土人捏了不少，一个像样的成品都没有。不是没想过中途放弃，博雅甚至愿意卖身求放过，但是晴明不答应，顽固地坚持要博雅做出完成度极高的成品。
这般，到了本月二十一日，星期日。
被粘土人整整折磨了四日，博雅反倒上了火气，鼓足了劲，终于捏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粘土人。
二人制作的粘土人被并列摆放在一起。巴掌大小、做工细致的是晴明制作的自己，相比之下，大了一圈不止、瑕疵很多的是博雅制作的自己。
这么一对比，博雅不禁捂住自己的脸，闷闷地说道：“这两个放在一起很奇怪。”
“的确。博雅的手工比我预料的还要糟。” 晴明面不改色地点头。
“是晴明非要我做的！你可不能嫌弃它！”
“我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博雅始终是博雅啊。”
又来了，晴明说出的话莫名其妙，还暗含玄机。博雅自觉脑子笨，猜不透晴明心中的弯弯绕，所幸就不猜了。反正，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用。
“带回家，就摆着卧室的桌子上吧。”说完，晴明将两个粘土人一并收起来。
见晴明没真嫌弃自己的粘土人，博雅暗自松口气。
“作为给博雅奖赏，今晚上出去放松一下吧。”
“放松？”
“嗯，喝喝酒、泡泡温泉之类的。”
“温泉！嘿，这个好！”一听到温泉，博雅顿时两眼放光。
晴明见博雅高兴，也觉得高兴。
“正巧，我知道一家风评不错的温泉旅馆。”
“是哪家，远吗？”
“西梅温泉。是有些远，回去收拾一下，尽早动身，天黑之前能赶到。”
“好，我都等不及了。”
博雅兴冲冲地率先走出加工室的门。
其后，晴明跟着踏出门，步履缓慢沉稳，显然没有博雅那般好兴致。
两个风格有些差异的粘土人被放入晴明事先准备好的专用玻璃盒中，然后被郑重地摆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
以后天天都能看得到他们，博雅有些懊恼自己的手艺不精，并为此闷闷不乐。但被晴明来出门后，瞬间变得兴奋起来，满脑子只想着泡温泉。
西梅温泉，以露天温泉而闻名。
财大气粗的晴明直接要了三间豪华套房，一间留给自己与博雅，令两间留给跟来的式神们。
豪华套房拥有专属的露天温泉，约能容下十人绕圈仰坐。温泉旁边种着一小片些喜热的花草，花草后是将温泉围起的竹木墙。
博雅泡着温泉，依靠在石岩上，仰望天空。
今夜的月色美丽，星空美丽，一切都很美丽。
心中感怀几分赞美，博雅端起放在浮盘中的酒杯，小小抿一口温热的清酒，十分惬意。
晴明坐在博雅对面的石岩上，只将脚泡在温泉中。没有享受这温泉，也没有欣赏这夜色，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博雅的身上。
温泉热气腾腾，二人相隔不远，却不足以让博雅看清晴明此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