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博only】《与君初相识》BY 临渊羡鱼
【晴博only】《与君初相识》
BY 临渊羡鱼
文名取自“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泠子 太太的点梗文
说好的甜文，但我觉得甜度不够QAQ
泠子太太的原段：
那天，源博雅意外撞见源氏亲族透漏出他某一个友人的家族即将遭受灾害，他听了有些着急，甚至不慎弄出声响让人发现，急忙之中他一扭头就往庭院跑，听见身后族人追出来的脚步声，源博雅紧张地额头都冒出冷汗，所幸源府占地广大，他心想过了眼前的拐角理当能甩开后头追赶的人；岂料，他刚转过那个弯便直接撞进一个人怀里，源博雅只感觉眼前一片白茫，接着手臂被那人扯住，他一个踉跄被往前拉进一间盈满灰尘的屋里，只听得门扉被轻轻关上，源博雅回神后才透过板窗映射进来的日光判断出这是某个不常使用的仓库，而外头正好传来族人跑向大门的脚步声，他很幸运地躲过追查。
随后他又想起些什么，再回头想去看那身上沾有桔梗花香的家伙是何方神圣，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头显眼的白发，然后才发现那人和自己差不多高，估计也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
可源府里头从没见过这样特征明显的孩子，源博雅按住那人的肩追问其身分，对方转身过来给了他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源博雅心下一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且足以媲美宝石明亮色泽的瞳眸，当那个孩子说自己名叫安倍晴明时，源博雅甚至完全忘记了他本来要去拜访朋友，深深被吸引的他从此身陷咒术，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即将在未来的自己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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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因多种考量放弃皇室身份入臣籍，被赐姓“源”。如今，源氏家族成为京都内最负盛名的阴阳师家族，多少是拜自天照大神流传下来的微薄血脉所致。这并不是说所有源氏亲族均天赋秉异，仅是易出令人望尘莫及的怪胎罢了。其中之一，已开花结果并为人们称道的，便是京都最强阴阳师、源氏现任族长的源赖光。
源氏之中，有血脉纯正者，名博雅，其所修阴阳之术皆承自于源赖光。身为一族之长，即便再忙于事务，源赖光亦会抽出空挡亲自教导这位自己看中的表弟。得此荣幸，源博雅一家上下皆感激不已。无奈源博雅此人喜好弓道，于阴阳之术上显露的天赋平淡无奇，却仅因生于源氏家族而不得不修习阴阳道，长令人唏嘘短叹他辜负了赖光大人的期待。
世间流传的闲言碎语不必多提，源赖光看中源博雅自然有他的道理。
对于这个道理，安倍晴明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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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源博雅去拜访源赖光的路上，在庭院内瞧见几位颇为眼生的族人正彼此小声交谈。本想绕道而行，却不想隐约听到了好友村田秀一的名字，脚步顿时慢了下来。不是做偷听这般鬼祟之事，只是路过中偶然听到而已，源博雅如此安慰自己。
族人未发现源博雅，依旧自顾交谈，言谈中涉及到村田家藏有由神明之血凝结而成的血石。据说其色泽殷红、艳丽而透亮，观赏价值极高，更有增幅灵力的效用，是极为珍贵的术具。由此，招惹到了不少眼红之人。其中，源氏之中的某位多番用金钱无法打动村田家家主，已恼羞成怒到准备下狠手。
听到此处，源博雅大吃一惊，不成想同族内竟有如此败类要取好友村田一家老小性命。内顿时心急如火，急忙转身想去通知村田秀一，却不慎撞到回廊内摆设的盆栽弄出响声。顾不上多想，源博雅扭头朝庭院跑去。身后不断传来族人追逐的脚步声，源博雅紧张地额头冒出冷汗，幸好源府占地广大，七拐八拐地一时也不会被追上。
心中有所放松之际，在又一个拐角处直接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源博雅只觉眼前一片白芒，接着被那人扯住手臂，踉跄地拉入一间满是灰尘的屋内。只听得门扉被轻轻关上，借着透过板窗照射入的日光，源博雅勉强判断出这是某个不常使用的仓库。
此时，门扉外传来族人跑向大门的脚步声，源博雅很幸运地躲过了追查。
松口气后又想起什么，源博雅回头想去看向那身上沾有桔梗花香的家伙是何方神圣，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头极为显眼的白发，然后才发现那人和自己差不多高，估计也是估计也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
源俯之中这样特征明显的孩子吗？源博雅按住那人的肩头追问其身份，对方转过身来回以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承载那眼神的瞳眸清澈明亮足以媲美世间任何稀有珍贵的宝石，源博雅心下一惊，下意识松口手。
“在下安倍晴明，是在源俯暂时修行的见习阴阳师。”那人，安倍晴明，如是说道。
源博雅愣愣地点头，完全忘记了要回应自己的名讳，更忘记了眼下好友性命有关的要紧事。被深深吸引的他从此身陷于名为「安倍晴明」的咒术之中，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即将在未来的自己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男孩。这姑且都是后话了。
此番是安倍晴明第一次见到眼前之人。纵使之前不相识，但瞧见他额发上那鲜红艳丽的一缕发丝，安倍晴明便可断定他便是传言之中被源赖光悉心培养的源博雅。只是这般天真呆愣的模样，着实教人苦恼。如若自己此时有心加害于他，想必不会失手吧。
由此可见，源博雅的确被源赖光保护得太好了。
心中微微喟叹后，安倍晴明重重拍动对方的肩头，唤回他的神志。
果不其然，那拥有红宝石般鲜艳透亮的双眸的主人回应道：“在下源博雅。”
被唤回了神志，自然也想起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源博雅惊呼一声，急忙打开门扉，迈步便打算冲出去，却被安倍晴明眼疾手快扯住了衣袖。
“正门不能走。”安倍晴明仿佛默认二人要一起出门一般，决定道，“我们翻墙出去。”
源博雅一路被安倍晴明拉到源俯最外层的石墙下。石墙不矮，自认为修习弓道身体矫健的源博雅率先翻上墙头，伸出手想去拉弱不禁风的同伴一把。
安倍晴明抬头瞧着他，神色不变地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结印，然后轻巧地翻上墙头，穿过源俯巨大的守护结界，再利落跳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让源博雅忽视了自身的尴尬，只顾得上内心的感动。
安倍晴明召唤出他的式神——小白，是一只有皮毛雪白、双尾末梢暗红的巨大狐妖。安倍晴明骑坐在小白的身上，叮嘱一声坐在他身后的源博雅要抓紧。犹豫片刻后，源博雅紧紧抓住了安倍晴明的腰身。安倍晴明眉头一挑，未说些什么，便命令小白朝村田家的方向腾空飞去。
为不被人瞧见，二人一狐均被安倍晴明施加隐身咒，一路上只留下一阵无端掀起的狂风。
即使这般赶路，在抵达目的地时，也为时已晚。
此时正值黄昏，渐浓的夕阳与冲天的火光一并染红半边天。
村田家的宅院被一大片炙热的光焰所包围，里面不断传出痛苦的呼喊声。顾不得思考更多，源博雅由高空中一跃而下，安倍晴明颇为默契地解除其身上的隐身咒，又叠加上多重的辟火之术。
落地后，源博雅径直径直冲进火场。
火焰焚烧木质的房屋，噼里啪啦的木头断裂的响声大作，掩盖住之前呼喊声。源博雅寻不得方向，只得根据记忆中的地形前往宅院的深处。因辟火术得以经历免去火焰灼烧的痛楚，却不得不忍受炙热火气的烘烤。不久后，皮肤干裂，唇干舌燥。尝到苦头的源博雅舔去嘴角干裂处渗出的血液，仍聚精会神地四处查看，搜索着可能需要救助的人。
从庭院前门到后院小门，一路找来寻不见一丝人影，更听不到之前令人心碎的痛呼声。博雅未意识到这奇怪之处，只是为未见任何饱受苦难之人而在心中由衷感激着神明。
安倍晴明安稳地坐在小白的身上，于空中淡然俯视源博雅的一举一动，除最初的辟火之术便未再对其施加援手。
突然，庭院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未曾多想，源博雅立刻朝宅院深处跑去。未跑多远，便远远瞧见有人正用随身佩刀坎向在地上不断翻滚躲避的另一人。身着深紫色狩衣的砍人者衣摆处秀有的家纹在在明亮火光下清晰可见，笹龙胆的图样狠狠刺痛着源博雅的心。他怒吼一声，当际挽弓如满月。
一道箭矢疾驰而去。
那源氏阴阳师下意识以刀格挡。
冷硬的金属之间剧烈碰撞，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趁这空档，地上那人连滚带爬地起身，边高呼救命边朝源博雅跑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源博雅的好友村田秀一。他浑身是血，模样十分狼狈，跑动的姿势不顺畅，却始终不肯放下怀中紧抱的木匣。
“博雅大人，您怎会在这？！”
短暂吃惊之后，顾不上理会源博雅，源氏阴阳师举刀要追砍村田秀一。
百发百中的箭矢裆下一刀，再次救了村田秀一一命。
“博雅大人，您如此可会坏了大事。”源氏阴阳师愤愤地说。
“莫要加害无辜之人。现为时不晚，随我回源府，接受制裁吧。”源博雅苦心劝告，得到的只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源俯？哈，太天真了！博雅，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那位源氏阴阳师突然神情激动，怒吼一声，迅速以手结印，释放出匿藏无数怨魂鬼物的漆黑之雾。
黑雾迅速膨胀弥漫，转眼便要吞没跌倒在地的村田秀一。
“救我，博雅！”
“哈哈哈，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啊！”
源博雅来不及多做思考，下意识上箭挽弓。破魔诛邪的箭矢一朝离弦，锋利的箭尖泛着淡淡的白光，戳碎弥漫的黑雾，直射向源氏阴阳师的方向。
空中漂浮的安倍晴明微微张大眼眸，稍稍吃惊，定下心来紧急打出一道咒符。
箭矢射穿自空中漂浮而下的符纸，径直穿透源氏阴阳师的心脏。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随源氏阴阳师身体向后倒去，浇灌了庭院里的花花草草。
原本瞄准肩膀才放出的箭矢如今成为杀人的凶器，源博雅空张着嘴，露出不可置信又万分痛苦的神情。深深责怪自己学艺不精，竟错手杀了人。
见源博雅如此自责悲痛，村田秀一恨恨地说那源氏阴阳师杀害他至亲之人，罪大恶极，遭此报应是天理循环。
能体谅村田秀一心中的愤恨，源博雅沉默不语。片刻后，转而安慰起一夕间失去亲人与家园的村田秀一。被如此安慰，村田秀一蓦地潸然泪下，而后放声悲泣。源博雅为其悲痛不已，不禁潸然落泪。
安倍晴明则平静地站在一旁，未吐露出任何安慰的言语，良久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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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接受源博雅给予的一些钱财，村田秀一抱着他怀中的木匣趁夜色深重决定远走他乡。临走前，村田秀一似乎想对源博雅说写什么，但盯着那双清澈坦诚的双眸，只是失笑道了一声珍重。
之后，源博雅与安倍晴明二人一并慢慢走回源俯。
源氏阴阳师的巧取豪夺、好友村上秀一的孤身离去与自己无心之下的失手杀人，端端一天时间经历如此多的事，源博雅犹如身在梦一般，缺乏实感。
正当源博雅沉浸在自己繁杂的思绪之中时，一直沉默的安倍晴明突然张口问道：“恶人当杀则杀之，博雅不必太过介怀。”
安倍晴明口吻冷淡，着实不像安慰之语，但源博雅仍是从中感受到了不易察觉的暖意。
没有在意被直接唤了名字，源博雅摇头回应道：“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能成为夺人性命的正当缘由。”
“博雅杀人是为了救下村田秀一，救下一只——”
“晴明！”源博雅急忙打断晴明的话话头，吸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分好坏，妖亦是如此，不该一概而论。人也好，妖也罢，均不该被肆意夺去宝贵的性命。”
安倍晴明停下脚步，抬眼瞧向前方回过身来的源博雅，淡淡说道：“可世间无奈之事多如牛毛啊，博雅。”
“当杀则杀，我自不会犹豫。但无论有何缘由，夺取生命总归是种罪过。真希望人妖可以和平共存，没有杀戮，没有憎恶。若我有足够的能力的话……”说着，源博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抱歉，晴明，让你听我说着这些。”
将妖物强行收为式神奴役的源氏一族的亲传子弟竟说渴望人妖和平共存，换做他人听到源博雅此番言论必会笑到脸颊酸疼吧。安倍晴明半眯起眼眸，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位面容天真稚嫩的少年，在心底相信了他。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呐。
安倍晴明不由得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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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二人翻墙溜回源俯。
源博雅回到自己的寝室内休息，明日一早便去找了源赖光。不愿将安倍晴明牵扯进来，生性耿直不善编织谎话的源博雅只得挑挑拣拣，只字不提安倍晴明的事。幸好，听着源博雅遮遮掩掩的言辞，源赖光并无追究的意思，甚至要给予他惩戒源氏族内恶劣之徒的奖赏。心中有愧疚的源博雅自然不肯接受。
如此，一切得以到此为止。
源博雅离开后，式神送来一只供练习之用的寻常箭矢。箭身上有明显擦伤，箭尖沾血，箭羽残缺，其上隐约可见源氏家纹。
以指尖轻轻触摸那残留一丝诛邪之力的冷硬箭尖，源赖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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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安倍晴明以观览百怪夜行为由夜出源俯，实际却去了下鸭川附近的枫叶林。那里一位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的黑衣人交给他一个木匣，木匣内的缎布上仅有一颗指甲尖大小、色泽艳丽的血石，像极了源博雅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一瞬间，这块血石的用途便被它的新主人定了下来。
安倍晴明收起属于自己的报酬，淡淡地看向黑衣人，“日后，在下可否将事件真相告诉博雅大人？害他为莫须有的杀人之罪而自责，让在下如今内疚得很。”
提到源博雅的名字，那转身准备离去的黑衣人身形一顿，叹息着说道：“告诉他吧。明明故意露出破绽，他却仍是看不破，真是个傻子。”
“……是个好汉子。”安倍晴明轻轻呢喃。
黑衣人，准确说是村田秀一，回身定定看着那协助他一族金蝉脱壳的白衣阴阳师，张口道：“依博雅的性子，终有一日定会与那源氏一族闹翻。届时，若晴明大人对他仍抱有好感，恳请您也助他一臂之力吧。”
“此事自不必说。”
听安倍晴明回答得太过干脆，村田秀一心中一阵抽动。最初接近源博雅的目的仅是利用，互为友人之后不可避免地越发喜爱这位天真直率的源氏子弟。即便再不舍，如今也不得不将自己发现的珍贵宝物就此拱手相让。斩断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念想，村田秀一对安倍晴明郑重地鞠躬行礼后，大步离去。
安倍晴明看着村田秀一的背影，轻笑呢喃。
“又怎知，不是他相助于我呢？莫要小瞧了他呀。”
听见此番言论的仅有安倍晴明身旁隐匿身影的式神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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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源博雅基本每日都会去找在源俯修行的安倍晴明，或是谈论阴阳之术，或是偷溜出门闲逛。
日复一日皆如此。
三个月之后，安倍晴明明终于将那日的真相告诉于源博雅。
原来，村田秀一知道那源氏阴阳师将对族人不利，便以小块血石为报酬委托安倍晴明帮他脱困。那源氏阴阳师在准备对村田一族出手之时已被杀害。之后偷听、解围、大火，击杀，仅是用幻术与现实相结合制造出的幻像，这些自然均是安倍晴明的手笔，目的是让源博雅成为见证者，好借此得以使村田一族彻底避开源氏一族的耳目。其中也有意外之事，源博雅的诛邪箭破除幻像，若不是安倍晴明及时补上咒符，事情就露馅了。
听完之后，源博雅沉默良久，出拳锤了安倍晴明一下。力道不重，安倍晴明轻易便用掌心接下，然后由衣袖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手帕递给了他。源博雅不明所以地打开，只见一个简洁大方的耳钉，而其上镶嵌一颗打磨圆润的殷红艳丽的宝石。
“道歉的礼物。”安倍晴明笑着说道，“我帮你打个耳洞吧，博雅。”
“好。”源博雅点点头，然后歪头问道，“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可惜了些，不然可以一人一个嘛。”
被源博雅这么一说，安倍晴明真心觉得有些惋惜。
“下次，我会注意的。”
“下次？”
“嗯，下次会送博雅成对的礼物。”
“好啊，说定了。”
“说定了。”
“那我也……”
二人闲聊的同时，进行着准备工作。
当在火上灼烤后的粗针刺穿了耳垂上柔软的皮肉，源博雅疼得微微皱起眉头，而安倍晴明却为自己在对方身上留下抹消不去的印记而感到满足。
恐怕直到多年之后，稀世大阴阳师才能理解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吧。
【完】
